回家作客幾乎成為痛苦的儀式。

「妳的薪水已經夠少了,跟那個出版社業務在一起,兩個人以後要怎麼生活?連生活開銷都不夠!」

「如果妳不要和我拿錢,說不定我可以多存一點錢買房子呢!」

「妳說什麼話?難道我養妳不用錢嗎?」

「難道哥哥弟弟就不用花到錢嗎?學歷也是要用錢買阿!」

「他們不一樣,男人以後是需要扛起照顧一個家庭的責任,妳嫁出去,就是要當個賢內助,幫忙打理家務。」

「妳的意思是,我非得靠男人生活嗎?」

「以妳現在的薪水,難道可以養活一個家嗎?」

「都什麼年代了!現在幾乎是雙薪家庭,有的妻子比丈夫更會賺錢,兩個人共同分擔分憂,不才是夫妻嗎?」

「妳做這麼沒出息的工作,又一副死樣子,未來怎麼可能會好過?不跟對方收聘金就該偷笑了,不然我看妳誰都不要。」

「至少我從那個沒出息的工作賺錢給妳,還坐在這裡聽妳說話,妳看成寶的男人,沒有一個人把妳的付出放在眼裡!」

「難道妳不想過好一點的日子嗎?出去外面工作幹嘛?賺錢交給一個人負責不就好了嗎?」

「所謂『好的生活』,不是物質無憂,即使為了家庭不得在家裡打理一切,我也不要那種除了會賺錢,完全不把妻子放在眼裡的人。」

「妳這個不孝女!」

聽到這句話,語臻猜想母親待會兒就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生悶氣,總算可以停止沒完沒了的爭執了。

今天哥哥難得回家,母親花了很多時間準備好幾道他愛吃的菜,原本期待晚上至少會有個氣氛和樂又豐盛的一餐,語臻就不必面對母親以往的壞心情。

但是,當媽媽開始詢問哥哥的工作狀況以及是否有交往的對象,哥哥首先是不回應,單方熱臉貼冷屁股,之後又問沒幾句,便耐不住性子把碗筷摔到地上。

「吵死人了!我要到外面吃。」接著他拿起自己的皮夾語外套,逕自離開了。

她才不管哥哥的死活,先把地上的飯粒、碎片收拾乾淨後,繼續與抽咽的媽媽與弟弟,默默地把飯吃完。

而弟弟吃飽後又回到房間打拼了,母女倆則來到了客廳,開啟了這個沒完沒了的對話,直到母親惱羞成怒回到房間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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